有人这样评价我:“你这个人真有点筋骨皮肉,是个经拉又经拽的角色。”我知道人家为什么这样说我,因为我在家伺候瘫痪的老伴,在外担任社区党委书记,还是北京市怀柔区老干部思想政治工作研究组组长和区委理论教育讲师团成员。
说句实话,当个宣讲员得承受很大的压力。记得2013年离春节还有3天,我接到一个急活儿,让我代表北京市怀柔区老干部第二天下午在大会上发言。我放下电话,边吃饭边构思。收拾好碗筷立即写提纲、查资料。等老伴入睡后,开始“夜战”。眼睛累了,用热毛巾擦擦,手指痛了攥攥,脖子酸了就摇几下。 还随时照应老伴,连夜完成一篇4000多字的宣讲稿。第二天一早统稿、审稿、修改,又干了一上午。近20个小时没合眼的我,下午的发言依然情绪饱满。在2013年一年,我义务宣讲了30余场次,听众达3000余人次,被评为区级“十佳宣讲员”和“市委宣传部市委讲师团理论宣讲先进个人”。我担任思想政治工作研究组的组长14年也不敢松劲。每年一个大调研课题,每月一次组内学习研究,无数次下基层调研,撰写调研报告、讲稿、体会、征文等各类文章150多篇,近70万字。
说到家庭,当我回忆起年轻时,只觉得爱情是甜甜蜜蜜的。等有了孩子后,又觉得家是一种责任。有了孙子后,更觉得家是个欢乐与幸福的港湾。然而,谁想到爱也会是一种考验,一种劳累,一种责任与担当。
我的老伴儿杨富慧,也是78岁的老人了,1958年和我一起从城里到郊区支教,我们既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又是相依为伴的夫妻,结婚53年,我们俩肩上既扛着共同的事业,又扛着共同的家。不幸的是,1998年老伴因脑血栓半身瘫痪,2007年后病情加重,完全瘫痪在五尺床上,伺候起来真是难上加难。必须认认真真摸透她的脾气,时时刻刻揣摸她的心理,仔仔细细观察她的病情。
老伴因为长年生病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有一次给她洗脚,水可能热了点,她刚把脚放进去,马上说我没安好心,“你想烫死我啊! ”话音刚落,用那只好脚,一下子把脚盆踢翻,溅我一身。我压住火气,笑脸相迎:“好好好,咱再给你换一盆。”为避免“家庭地震”,我叫保姆白天给我打外围,做做饭、跑跑腿、看看家,我长期战斗在“主战场”守护她。
我在家里是“十陪”:陪吃、陪喝、陪练、陪聊、还得给她洗脚、擦身、更换尿垫、剪指甲、洗头发、翻身拍背、挠痒捏腿等等。有时她便秘难受得直叫唤,有时闹了肠胃炎拉肚子,这一宿折腾我六七次是常事。她想吃什么,我去买,买不到我就下厨给做。她剩下的牙不多,吃包子嫌大我切成块;面条长了我切成段;肉饼硬了,我吃皮她吃馅儿;遇到费事的饭菜,我只好一口一口地喂。
为了让她笑口常开,我还把报纸上的小故事给挑出来折好,放在床头,让她随时翻阅。她喜欢猫,我把刊物上的猫裁剪下来汇成册,供她欣赏和解闷儿。我们金婚那年,我在放置多年的鸵鸟蛋上用钢笔画一幅图画,青山绿树旁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在看鸳鸯戏水,旁边题字“牵手一生 白头到老”,给她个惊喜。她看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嘴里含糊不清不停地说着曾经发生的故事。我这16年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单一漫长的苦辣酸甜的日子里度过的。然而,我没叫老伴儿受委屈,没摔过、没磕碰过、没长过褥疮。只要看到她露出笑容,我心里就甜甜的。因为我的辛苦化作了她的微笑,像雕刻家看到自己成功创作的艺术品一样,一切汗水都觉得没有白流。
有人说我活得太累,有人劝我歇一歇,我说不行,老伴的“伴”字不能掰开啊,掰开就是半个人了。
我有两个铁肩膀,一肩挑着家里的苦辣酸甜,一肩挑着社区的大事小事。2009年初,党员投票选我当上了社区党支部书记。 几年来由于我们支部开展了许多有情有义的活动,连续4年被龙山街道党委评为先进党支部,我个人也连续4年被区委授予优秀共产党员称号。2012年还被北京市委组织部、市老干部局授予 “离退休干部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也有人问我家里外头你忙个不停,到底图的是什么?其实,作为一名受党多年教育培养的党员,我只想为社会献点儿爱心,给老伴减少些痛苦,只有这样的晚年生活,才能让每一天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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